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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你离开

    14年五一贺。


    吴邪开破的喉管里不停的涌出血来,割喉的年轻人冷冷的看着他,没有丝毫的表情。

 

 他是要确认自己的死亡。

 

 吴邪捂着自己的脖子,往后爬了几步,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,向后翻入悬崖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沙海》

 

    汪家已经无回天之力了,吴邪的计划在缓缓地推动着,好像一条河流的支流,四散地渗入了汪家的内部。

    

    我要把有限的生命,投入到无限的作死上去。他想着,一开始四肢还感觉很冰冷,后来干脆没知觉了,他的眼前在逐渐变黑,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。

 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他的眼前浮现出了胖子的模样。但肯定不是真的,他还在北京,现在没有人会跑到西藏来救他。吴邪估计等别人找到自己的时候,自己都已经是干雪人了。他在梦里也能感受得到微微的沉重感,头脑还是有些昏沉。他用手揉了几下太阳穴,轻微地晃了晃头。

 

    胖子的模样在他的眼前变得清晰,他戴着一个大瓦罐,躲在甬道的拐角,手里拿着一只手电,等了一会儿,才慢慢地从拐角处往前走,然后停顿了一下,摆了个埃及人的poss。吴邪想起来那是他在鲁王宫里第一次见到胖子时的样子,他那时候被吓了一跳,还以为是见鬼了,而且是个大脑袋鬼。吴邪自嘲地笑了笑,也不知是在笑什么,他走出了这个甬道。

 

    甬道外的场景在他眼前变换,他看见一个塌肩膀的男人在一条河边向一个女孩子开枪,女孩子的脸上一片惊恐,已经吓得不敢动了,吴邪认出了那个女孩,是云彩。枪装了消声器,枪声很小,然而子弹一下便射入了云彩的一片肺叶,她弯下身子痛苦地捂着胸口,呼吸断断续续,轻轻地吸一口气肺部就传来一阵剧痛,她强撑着往低处跑去,她不敢回头看。但那男人非常残忍,向前跑了几步,一脚将云彩踹进了小溪中,目送着她被溪流冲向下流后,才往回走。

 

    后来云彩的尸体被村民发现,胖子得知了消息,不顾自己还满身伤,直接从床上跳起,鞋都顾不上穿,径直向小溪下游跑去,他到达了地点,扒开围观的村民,看见了云彩,胖子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,前几天还在他们面前蹦达的女孩子就这么去了,他的眉头皱了几下,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。吴邪不禁心酸,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胖子哭,他没有看见胖子对哪个女人像是对云彩那么好了,他现在显然已经走了那件事情,但是这件事永远不会被他忘记。

 

 

    然后他看见了他爷爷当年的样子,他躺在摇椅上,小时候的吴邪搬个小凳子,坐在他身边,听他讲以前的故事。吴邪知道那多为九门里的八卦,早就传遍了,各种版本都有,然而真实的故事是怎样,现在谁也不知道。他们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,吴邪的椅子靠着树,他听着听着,就背靠大树睡着了,小孩的睡眠时间总是比较长。吴爷爷见他睡熟了,便将他抱起来,放在了房间的床上,轻轻地关上了房门。

 

    吴邪看着他的爷爷,说不怀念是不可能的,他已经不知道吴爷爷究竟离开了他多少年。吴邪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真实,上前去想再看看吴老狗,但还没到他身边,他头上的飘着几片云的蓝天已经变成了一片寥廓的夜空。吴邪的心里涌动着希望和绝望,他一直是个矛盾的人。

 

    “来,这杯大潘我敬你!小三爷多吃点菜!”

 

    “这次结束后,找到了三爷,我就不打算再干下去了,回老家娶个漂亮姑娘,也要过个人在锅里,饭在床上的生活。”潘子夹着菜,笑道。

 

    “是饭在锅里,人在床上。”吴邪纠正道。

 

    “对对!我没什么文化嘛,这不说错了。”

 

    潘子和他们坐在杭州的街边喝酒,桌子上的菜看上去很香,但是吴邪什么也没闻到,他已经失去了嗅觉。他最后见潘子的一面是在张家古楼里,临近出来的那时候,他陷入了困境当中,是大潘留了下来,他才得以逃生。他最开始在火车站见到潘子的时候,并没有多大感觉,没有像一些起点小说里的主角那样“仿佛感觉到了什么”,然后就把这个人纳入自己的队伍,在他帮助之下打天下之类的。黑瞎子说过,吴邪是个在任何事上都有些迟钝的人。他当初没有想过潘子竟然会为他做到那份上,只因为他是三叔的侄子。

 

    吴邪心中的酸楚无法形容,这种人自然的情感是无法随着他的成长而磨灭的,他终究不会像姓张的人一样,对任何事情都那么淡然,心中少有涟漪,那还让人怎么活。

 

    他的眼前浮现出了潘子的笑脸,耳边又响起了他唱的红高粱,最后都归于一句:“你大胆地往前走!”

 

    很久以前的吴邪并不知道自己活在一个骗局当中,也不知道身边有许多人对他好,然而现在这些人多数都已经离开了他,到了另一个世界。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了,烧一车茶叶蛋似乎都感觉不够。

 

    吴邪的头脑发沉,呼吸变得急促。最终他听到了一个清冷平淡的声音,他说:“吴邪,你见过终极吗?”这声音时隔十年,再次响在他的耳畔,他一听就能听出是谁。他循着声音,看见了张起灵站在他的身后。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好奇心,啥破终极,都跟他没关系,谁爱知道谁知道去吧,我就做我的事。

 

    但吴邪还是走向了张起灵,站在他身边沉默着,他的身影逐渐变淡,终于融入了一片白光中。

 

    西藏的大雪为他铺上数层白被,从此这世间的一切杀戮、痛苦、愤怒、绝望都离他远去,他再也不会苦痛了。

 

     END.


  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,只是走出了时间。——余华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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